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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曾相逢的雪

文。纤尘

　　那天，下雪了。

　　朋友欣喜地告诉我，雪下得很大很大。从她的语气中，我知道雪应该美得让我暇思连连。于是，随着她的描述，开始想像着雪花那轻盈美丽，洁白无瑕飞扬在这个并不算寒冷的冬季的样子。

　　你在屏幕上乐此不疲地说着下雪，我静静地看着，同时感受着雪的到来。“雪一定很美，你代我看雪，好不？”于是，那端的她静了下来。我可以想像着她临窗而望的样子，像个孩子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雪花洋洋洒洒落下来。是的，四季轮回中，最难消受隆冬腊月，而这个冬天，心里因为有了你帮我看雪而变得特别特别的柔软。

　　对于北方的冬天，在我印象中都是萧索与冷清，偶然间看到北方的雪景，心便生向往。想像着在雪中行走，步步艰辛，却相互扶持；想像着雪后初晴，无百花芳菲，无蜂围蝶阵，无柳梢黄鹂、花间画眉的嬉闹，却有朝气蓬勃的孩子在堆雪人打雪仗；想像着冬雪夜里，一家人围炉夜话的暖；想像着梅香飘飘，与朋友一起踏雪寻梅的冷。此刻的雪在我的心里开着花，远方可以清晰看到苍劲的大树安静而骄傲地挺立着；楼宇，像是沉睡中的孩子，安静地恬谧微笑；路边的小树苗该安静地聆听着雪落的声音了。

　　此刻应该是静悄悄的吧，我想。一切应该是安静的，朋友是否正屏住呼吸，聆听着一场花开的盛宴呢？

　　生于南方的我，冬天来得不着痕迹，偶尔看到树叶的飘落，凉风吹脸，衣服多穿了几件在身上，我便笑着说冬天，你款步来了吧。

　　慢慢地知道了没有雪的冬天，我是清冷的，也是温暖的。慢慢地知道了没有雪的冬天，我是幽静的，也是欢娱的。于是，总在北方下雪的时候，我便会心生向往，慢慢地与雪结下一层暖暖的怀想。我总是在没有雪的冬天，跟随着未曾相逢的雪，渲染着内心深处邀雪对歌的情怀；于是，我总在没有雪的冬天，跟随着未曾相逢的雪，飘落在空荡荡的院落上，静下心来细数着寒雀逗留在堆雪凝霜的枝头上；于是，我总在没有雪的冬天，跟随着未曾相逢的雪，守着一壶花茶，慢慢啜饮，然后开始漫思细想着那些温暖的往事。

　　或许，人生就是一个怀想的季节，虽然没有茸茸的雪意，却也可以感受着枯燥荒寒里那些浮躁的生命深处正沉淀着的诗情。虽然偶然会在这清寂的时刻，让凡尘俗事缠身，但是掩不住自己的情感在雪夜里慢慢地灼热。

　　很多时候都会冥思苦想：人活在世上，醉梦之间，只要心境澄明就好。人间的冷、暖、真、假都像雪花那样开在心里，何必苦苦追究呢？就让这些情感像雪花那样清澈而透明吧！

　　下雪了。朋友，好好代我看一回雪吧！让这些寄居在未相逢的雪花中，随悲喜而种下重生的念。一如，昨天的美丽与忧伤，随雪飘远。